Only by renouncing our claim to discern a purpose immediately intelligible to us, and admitting the ultimate purpose to be beyond our ken, may we discern the sequence of experiences in the lives of historic characters and perceive the cause of the effect they produce (incommensurable with ordinary human capabilities), and then the words chance and genius become superfluous. -- Leo Tolstoy, War and Peace
Sunday, November 21, 2010
【想你就寫信】第6封信 旅遊
親愛的依賴小姐︰
我爸媽又去旅遊了,他們現在在北京。
這兩年來爸媽有事沒事常常去旅遊,次數快要趕過我了,去過的景點都比我多,可惡!
不過,其實很多時候我到過一個地方旅遊後,沒過幾個月,就會把遊過的景點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些年來讓我印象最深最難以忘懷的只有杭州的西湖。
杭州我到過三次,是繼深圳和澳門後我遊玩過最多次的地方。
第一次到杭州,是四年前,因為參加學校的內地實習計劃在杭州逗留了一個月。初時我對杭州的好感不過爾爾,相比起以前遊過的內地城市譬如北京和上海,杭州確實是沒什麼傑出精彩的地方,唯一為人所知的景點就只有西湖,而起初西湖對我來說就只不過是個無聊的大水窪吧了,沒有特別讓我感興趣的地方。
直到抵達杭州後的第一個星期天,和我一起實習的同學仔都休假,於是大夥兒打算到西湖遊玩。
那天天朗氣清,吃完午飯後就去遊西湖。到了黃昏時份,我們剛好走在最適合欣賞西湖夕陽的蘇堤上。幾乎像毫無預兆地,周遭的景色悄悄地被日暮籠罩得嫣紅,然後不知從哪裡聽到一句︰「好大個鹹蛋黃呀!」我們一起望向上空,夕照在山巒背後欲蓋彌彰,發出動人的光輝。同學仔紛紛拿出照相機拍照,我沒有,我已被艷麗的西湖夕陽嚇得目瞪口呆。
那年還沒有「印象西湖」之類經過人工修飾的景點和表演,我很慶幸,我初次到西湖就見識了她最原始的美麗一面。
第二年的暑假,因為想念西湖,我說服了同班同學仔陪我再遊一次杭州。今次我們在白堤上觀賞日落。白堤對於看夕陽的位置說來沒在蘇堤那麼適合,看起來沒那麼壯觀,但那些金黃的夕陽餘暉,那些安靜的翠綠湖水,那些被夏風吹揚微微搖擺的岸邊垂柳,一切細節悉心打造的感動卻依舊。
之後一年,我畢業了,畢業旅行的其中一環,就是和兩個當年在杭州實習時結識的朋友仔重遊一遍故地。那天下午我們在西湖公園用一塊人民幣租了自行車,然後徑直騎到蘇堤去。蘇堤全長2.8公里,我們騎著車很無聊地來回了蘇堤三、四遍,就是為了等待黃昏來臨—生怕離開了蘇堤範圍就會錯過夕陽似的,哪怕只是千分之一秒的錯過,我們都彷彿不能承受當中的遺憾。
最後我們當然等到了,就是照片中的那個夕陽。我站在湖畔,望著夕陽,目不轉睛地,然後發現,原來我對西湖的喜歡竟然有那麼深切—杭州對很多人來說也許只是個普通的城市,美麗的山水她有,但要和其他地方比較的話也不算很傑出;但在杭州留過三次的我,卻充分看到了她害羞地掩藏著、不易被發現的美—她清秀裡有著嫵媚,純樸又風情萬種;西湖更像個高潔優雅的美女,貞烈而痴情。
更重要的是,這三年來,我跟西湖、跟與我一起遊西湖的同伴一同製造的經歷和感動,都像湖邊濕潤的空氣般一直充斥於西湖的每個角落。離開杭州以後,事過境遷了,它們都彷彿因為看不見了,而讓人以為它們不復存在;但實情是,每次回去,重新踏上湖畔的草地,就會發現,那些虛無縹緲但重要的什麼,確實還一直存在,一直累積,沒有消失,沒有流逝。
每個國家或城市都至少有一個無可取替的著名景點或地標,好像倫敦有大笨鐘,巴黎有艾菲爾鐵塔,紐約有自由女神像……而杭州的西湖,這些年來一直是那個給我最深重回憶的地標,只要一想起,就會覺得溫暖。
如果,每個人的心裡也至少有一個無可取替的地標,
那麼,毋容置移地,你就是我心裡的西湖。
每逢爸媽出門旅遊都會特別想你的無禮先生
2010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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